喜悦的回忆

——胡耀邦同志视察定西

景培禄

光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已经18个年头了。但是，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视察定西的情景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回想起来像电影的镜头一样一幕一幕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中，使人喜悦，令人兴奋。

那是1986年5月18日。上午，胡耀邦同志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同志，国务院“三西”建设领导小组组长林乎加同志，在中共甘肃省委书记李子奇等同志陪同下，同坐一辆大型面包车从兰州出发来到定西，视察了车道岭林业站和石家岔小流域治理情况；中午，在地委四全院吃饭；下午，听取地委、行署的工作汇报。参加汇报的有地委书记、副书记、秘书长、行署专员、副专员、军分区司令员、政治委员、各县县委书记、县长，总共28人。

党中央和胡耀邦同志是十分关心贫苦的定西人民的。早在1983年7月21日，胡耀邦同志就在榆中夏官营兰空招待所接见地委、行署负责同志，听取汇报，指导工作。同年12月22日和1984年，胡耀邦同志和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抽空在中南海采集侧柏、华山松等树种，两次寄给定西人民；同时，通过团中央发动全国青少年，为定西地区采集寄来树、草种子28个品种，26万公斤，促进和支持定西人民种草种树，改变干旱面貌。按照胡耀邦同志提出的要求，在1984年1月10日，1985年1月28日，1986年2月20日，先后三次由地委书记韩正卿同志亲自起草向中央和胡耀邦同志对定西全区的工作情况作了报告，党中央和胡耀邦同志及时了解了定西地区的工作情况和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很重视这些报告。第一份报告全文刊登在《中国林业》杂志上，第二份报告改写后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作了报道。胡耀邦同志的心，总是和定西人民的心紧贴在一起。

下午2点，当胡耀邦同志、田纪云同志等来到地委四合院会议室时，在座的各位同志站起来热烈鼓掌欢迎，总书记笑容满面地向大家打招呼：“请坐！请坐！”

胡耀邦同志在听取汇报前，先详细看了定西地区行政区划图。接着他拿起参加汇报会人员名单风趣地说：要变山头，先抓人头，我来点点名，先认一认人。然后他一一点名询问了参加汇报会同志的年龄、籍贯、文化程度及各县的面积、人口、山水等情况。胡耀邦同志和蔼可亲，说话风趣和气，时而爽朗谈笑，时而详细询问，使会场气氛显得既热烈激奋，又轻松欢快。

点名询问从韩正卿同志开始，按照名单所列顺序，依次进行。当知道张国维同志是江苏宜兴人时，胡耀邦同志用五个手指捏成一个茶壶形状，摇了摇，然后说：你就在产宜兴壶的那个县。点到宋得寿同志时，胡耀邦同志问：你和宋德福是什么关系？宋得寿同志憨厚老实地回答：我是本地人，过去多时在甘南工作，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又问了几个同志后，便轮到问我了。我对总书记问我的情况，记得非常清、非常细、非常牢。当他问我的年龄时，因为我的座位在他的右前方后排，我怕他听不清楚，便站起来，先伸出五个指头，然后又收回四个，留下一个食指，大声回答：51岁。只听得记者的摄影机喀嚓响了一下，从以后的电视新闻中看到，记者把我的这个手势摄入了镜头。他问我的籍贯，我回答是临洮县人。胡耀邦同志说：你是在场的第三个临洮县人。他这样仔细注意临洮籍干部状况，是因为临洮过去有“文化县”之称呢？还是因为它是一座历史名城呢？接着他又问我的文化程度，韩正卿同志就近为我回答：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又问我的校长是成仿吾吗？我的校长是吴老吴玉章同志，我回答说。这时，胡耀邦同志话锋一转，开起了我的玩笑：那你也算一个老同志了。按我的年龄、经历、地位算个啥老同志，这分明是总书记拿我逗笑，活跃气氛。果然，他话音一落，全场引起一阵笑声。

胡耀邦同志就这样一一点名询问了28位同志，用了两个小时。他很了解基层干部的情绪和愿望，他的这种座谈方法别开生面，使大家不但和总书记见了面，还谈了话，既受到启发和教育，又感到满足和自豪。

这时，李子奇同志让胡耀邦同志看了清代陕甘总督左宗棠给朝廷的奏折。当他看到“苦瘠甲于天下”时，一边念一边解释说：看来当时一个是没粮吃，一个是没钱花，愁粮、愁钱，真是苦甲天下。

接着，韩正卿同志代表地委、行署作工作汇报。胡耀邦同志对韩正卿同志的汇报，听得很仔细，记在心里，笑在脸上，不时插话询问，发表意见，讨论指导。当韩正卿同志汇报到干部培训问题时，胡耀邦同志问：全区现在有多少干部？韩正卿同志回答：29000人。胡耀邦同志高兴了，他说：不少呀！你有29000干部，红军长征到陕北时只剩8000人了。他们最后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一个新中国。你现在把29000干部发动起来，定西的贫困面貌一定能够改变！胡耀邦同志长征时还只是一个19岁的红军年轻干部，这次重访长征路，他已经70高龄了。他要我们发扬长征精神，奋力拼搏，为定西人民造福，真是语重心长啊！

韩正卿同志汇报后，胡耀邦同志要求每个县都讲一两条意见。田纪云同志要求大家就工作中的困难和群众要求、对现行政策的意见，提出建议。他说：总书记在这里，你们说一说，算是一下子通天了！大家争先恐后，踊跃发言。有干部年龄偏大，配备四化班子困难的问题；有要求国家在投资建设资金上不要捆得太死的问题；有要求加大投资、加快林业建设步伐的问题；也有加快农电线路建设的问题；还有要求搞临定提灌的问题等等。胡耀邦同志就大家提出的问题，和在场的中央、省、地、县的同志，热烈讨论，一一讲了具体意见。他特别强调：解决问题主要的还是靠你们。不要啥都躺到国家身上。要自力更生，有股干劲，有雄心壮志！

汇报座谈整整进行了4个小时。座谈中间休息时，胡耀邦同志、田纪云同志还接见了在定西工作的中央讲师团的同志，同他们亲切交谈，并合影留念。同时，总书记、田副总理等还和参加汇报会的同志及部分工作人员，也一起照了相。

胡耀邦同志的晚饭是在地委大食堂的小餐厅吃的。饭菜简朴，但有地方风味。副食是：素炒洋芋丝、凉拌乌龙头、香椿叶炒鸡蛋、酿皮子、羊杂碎等；主食是：荞面饼子、饸饹面条、花卷、米饭。胡耀邦同志拿起一块荞面饼子一边吃，一边风趣地开起了玩笑，他说：这饼子是凉的，原来定西缺电呀！总书记在吃饭的时候，还惦记着定西人民的疾苦。

晚饭后稍事休息，胡耀邦同志应地委负责同志的请求，挥笔题词：“旱塬斗天，草木当先，百折不挠，造福万年。”勉励定西人民艰苦实干，创造美好的未来。请田纪云同志题词时，他说：总书记题了，我再题什么呢！婉言谢绝了。

那天晚上8点以后，天下起了大雨。雨水在干旱的定西地区显得特别重要，雨下得及时不及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年农业生产的好坏。几个月没下透雨了，这真是久旱逢甘露呀！有的同志抑制不住高兴的心情开口大喊：总书记带来了及时雨！政策好，人努力，天帮忙，天时、地利、人和，定西大有希望！

第二天早晨，雨继续下着。本来胡耀邦同志答应要和地委、行署全体职工合影留念的。由于雨大，没有合适的地方，只好罢了。早饭后，大家自觉地站在四合院门口的道路两旁，热烈鼓掌欢送胡耀邦同志。总书记坐在大型面包车的左前排，紧挨着玻璃窗，他微笑着，先是向右边而后是转过来向左边欢送的同志不断招手致意告别。面包车出了地委大门，向东驶去了。但是欢送的队伍还没有散去，大家热情地议论着，有的互相拍打着肩膀，有的彼此追逐，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作者时为中共定西地委委员、秘书长）

 

来源：定西市委研究室